（一）

12月6日上午11：25，乘坐7C8963航班（济州航空）由哈尔滨飞往仁川机场。当地时间14：50抵达仁川机场以后，顺利通过入境和海关检查，随后在霏霏细雨中与前来迎接的文正植先生等二人乘会务用车赶往庆州。车程预计4个半小时，由于沿途一直下雨可能还要再长一点。这次是应韩国东北亚地区地方政府联合会的邀请，参加他们主办的“2023NEAR国际论坛暨第14届经济人文交流专门委员会”。

由仁川机场一路南下，想起了今年8月访问位于浦项的东北亚地区地方政府联合会总部，举行时隔多年交流和商讨活动后，8月6日由浦项一路乘大巴车北上赶往仁川机场回国的经历，也因此期待早点见到东北亚地区地方政府联合会秘书长林炳镇、国际组组长崔珠华、中国组组长赵仙华、中国组业务专员林珮。这次访问也是去年12月7日新冠疫情解封以来的第二次访韩，也是2018年5月在东北亚地区地方政府联合会举办的论坛做主旨演讲以来再次造访庆州。

庆州是韩国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曾是统一朝鲜半岛的新罗王朝的首都，面积为1324平方公里，为韩国面积第三大城市，地方政府中第五大城市。截至2023年10月，庆州人口约为24.8万人，与中国陕西省西安市等国内外8个城市建立了友好城市关系。

抵达庆州的拉汗精选度假酒店，已是晚上8点半，在简单地办理会务手续后，先去地下一层的餐厅用自助餐。晚餐很丰盛，各种海鲜应有尽有，也算大快朵颐。记得2018年参加NEAR的论坛也是在这家酒店，当时是洪钟庆秘书长，然后是金玉彩秘书长，再然后就是现在的林炳镇秘书长。有意思的是，笔者与这三位秘书长都很有缘分。2017年6月，洪钟庆秘书长还率团赴哈尔滨参加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主办的论坛，还在会上与我们东北亚战略研究院举行了战略合作备忘录签约。金玉彩秘书长还在2019年8月率团赴哈尔滨参加我们主办的第十四届东北亚国际观光论坛，疫情下，还与我们举行线上的交流会。至于林炳镇秘书长就更加熟悉，由于他担任大韩民国驻沈阳总领事馆总领事，笔者一直应邀参加他们举办的各种论坛和交流活动。

晚上9点半，笔者准时来到地下一层的VIP接待室，林炳镇秘书长在这里安排了与湖南省社科院、黑龙江省社科院学者的专门会见，也是对智库专家专门来参会的一种礼遇。除了林炳镇秘书长和一名负责照片的人员外，宁夏自治区银川市外办派驻NEAR的交流员李东彬负责翻译。此次湖南社科院由侯喜保副院长带队，经济预测与财政金融研究所刘琪所长、区域经济研究所罗黎平所长合计三人参会。林炳镇秘书长致欢迎和感谢辞，在简单介绍了NEAR的发展及自身履职以来的工作后，对在NEAR框架下推进中韩智库合作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侯院长代表中方表示了感激，也畅想了进一步扩大合作的设想。笔者代表黑龙江的智库专家做了简单的礼仪性答辞。

                                                                                                     （二）

“探寻大变革时代下的东北亚地方政府合作方案：2023NEAR国际论坛暨第14届经济人文交流专门委员会”由东北亚地区地方政府联合会和庆尚北道联合举办，各种活动安排的可谓琳琅满目、丰富多彩。不过笔者还是想先铺垫一下作为这次会议的一个突出的规模象征。会议从12月6日晚的晚餐和韩文化体验开始，到12月7日的主论坛，再到12月8日安排考察设施后将客人陆续送走，合计三天两夜，体现了当今东北亚区域会展会议中难得一见的精心、精细、精致和精髓。一是参会人员涵盖韩国、中国、俄罗斯、日本和蒙古国5个国家，包括作为NERA成员的各国地方政府公务员及相关机构代表、大学生等220多人莅会。二是参加的各国地方政府和相关机构数量创了记录。在NEAR合计81个地方政府成员中，此次合计有38个地方政府派出的98名代表参会，16个各种组织机构派出23名代表参加会议。其中主办国韩国8个地方政府（30人），中国11个地方政府（32人）、日本2个地方政府（2）、蒙古国10个地方政府（23人）、俄罗斯7个地方政府（11人）。三是全体会议分为线上线下两种方式参会。其中线下参加人数为44个地方政府的105人，29个地方政府的83人，相关机构组织的22人。线上参加的为9个地方政府的15人，1个有关组织的1人。

此次活动由专家论坛、第十四届经济人文交流专门委员会会议、新罗服装体验和金属漆工艺品制作等传统文化体验活动、拜会庆州市政厅、考察文旅设施等组成。从主要的活动内容及特点看。一是专家论坛环节突出合作机遇和建设性研讨引爆现场人气旺。在林炳镇秘书长和庆尚北道经济副知事李达姬分贝致欢迎辞，庆北议会策划经济委员会委员长李春雨、庆州市市长朱洛荣分别致贺词后，迎来了专家论坛时段。该环节由韩国外交协会会长申奉吉主持，先后有中国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东北亚研究所二级研究员笪志刚、日本世界国际关系学会亚太会长羽场久美子、前韩国驻越南大使·日韩未来论坛李赫、蒙古国立大学国际关系系主任贾米扬·巴图尔教授、莫斯科国立大学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东亚与上海合作机构中心主任亚历山大·卢金发言。专家们聚焦东北亚区域机遇和挑战，纵论地方政府发挥积极作用及推进务实合作潜力，高度契合了本次会议的主题。内蒙古财经大学主任教授李瑞峰、韩国光云大学国际学部客座教授(前韩国驻沈阳总领事)申凤燮、韩国东北亚学会会长（檀国大学教授）KIM Hyeongsoo、俄罗斯鄂木斯克国立大学教授丹科夫·阿尔乔姆分别从各自的研究视角对专家论坛的发言进行了点评。

二是来自韩方的特邀讲座让人看到合作领域的前瞻性和领先型。作为经济人文交流专门委员会的重要一环，此次活动邀请了韩国青少年政策研究院前研究员 （Kim Kihece）、韩国环境研究院首席研究委员（Kim loseok）、韩国产业研究院产业通商研究本部部长（Kim Dodesoo）分别就“韩国青年政策与青年国际交流”、“持续发展政策和加强财政资源的地区合作”、“战略竞争时代下的东北亚产业合作方向”进行演讲，围绕持续发展政策和加强财政资源的地区合作的韩国的青年政策和青年国际交流等议题，凸显了韩国参与东北亚地方合作的积极热情、主动姿态和前瞻视野。

三是第十四届经济人文交流专门委员会地方政府专场交流畅谈友好与合作彰显魅力。会议聚焦东北亚政局变化下的地方政府间务实交流可行方案，宣传地方政府政策及未来合作项目，先后有中日韩蒙俄国家的二十余个地方政府发言，围绕交流与合作的各种特色推介精彩纷呈，该环节也是NEAR较具优势和权威性的保留交流项目。中国的内蒙古自治区、吉林省、甘肃省等地方政府代表先后发言。

                                                                                                   （三）

本次活动让人印象极为深刻的则是NEAR和庆尚北道专门为与会代表安排的庆州传统文化体验及文旅考察，安排可谓用心良苦，影响可谓诱惑没商量，效果可谓润物细无声，一些做法让人想起“韩流”缘何大放光彩。一是在饭店的地下空间设置了可以参与的传统文化体验专区。传统文化的体验首先是书签、钥匙扣等金属漆工艺品的手工制作。做法是将金属漆特殊釉料涂在金属上，然后将其在便携式高温窑炉中融化以将其附着在金属表面。其次带有传统图案的木制音乐盒制作。将带有传统图案的纹样上色，组装原木制成木质音乐盒的体验。再次是试穿传统服装的文化体验，通过试穿韩国传统服(新罗服装)，佩戴戴传统配饰，并在拍照区拍照留念体验韩式服装魅力。

二是在欢迎晚宴前邀请了在庆尚北道颇具知名度和人气的“Fusion国乐团”演唱。该国乐团的主唱现场演唱了中国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日本著名歌星美空云雀唱红的《川流不息》、俄罗斯歌曲《喀秋莎》、韩国歌曲《阿里郎》。关键是外型高挑的主唱的外语功夫可不简单，都用外文演唱，用中日俄三种语言淋漓尽致地演绎了歌曲的精髓。据说主唱不会唱蒙语的歌曲，于是专门选择了蒙古国代表喜欢的韩国歌曲《阿里郎》表示欢迎。

三是安排了参观庆州世博园的文化探访。会议结束后，欢迎晚宴开始前，主办方安排了考察庆州世博会纪念馆。该馆是一个展示庆州世界文化博览会20年历程和历史的场馆，建筑由日本建筑师偎研吾(Kuma Kengo)设计。该建筑总面积为1800平方米，地下1层，地上1层，呈现出简单而简洁的建筑风格。据说，设计者是从庆州大陵园和阳南周边的柱状节理岩石群景观中获取的设计灵感。参观率居美术馆对于喜欢画画的笔者无疑像是一种偏得。率居美术馆以韩国画大师小山朴大成画家捐赠的830余幅画作为契机设立，于2015年在庆州博览园开馆。美术馆自身的设计与周边起伏的山湖等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堪称一件精美的艺术之作。在这里观赏朴大成的作品，闭目冥想颇让人顿悟“人世间究竟为何物”，也让人领略东北亚，尤其是中日韩三国之间艺术的风采，交流与互鉴的重要。登上82米高的庆州塔俯瞰庆州，千年古都的风貌透过朦胧的夜色一览无余，普门湖的静谧在夜幕降临中显得更加神秘。该塔位于庆州世博会公园内，也是普门旅游区的一个地标，塔以黄龙寺九层木塔为原型建造，高82米，与木塔高度相似。据说这里每隔20分钟将放映一场讲述新罗千年历史的互动式多媒体视频。

这次遗憾的是与佛国寺擦肩而过。佛国寺的名字意为“佛之国寺”，是新罗时期的人们对他们理想中佛陀国度在现实中的具像化体现。建在石坛上的木造建筑分为毗卢殿、大雄殿和极乐殿三个区域，分别代表一个现实空间和两个天上的空间。换言之，石坛上的空间是佛陀的国度，石坛下面就是人间，而青云桥、白云桥、莲花桥、七宝桥则连接着两个不同的空间世界。遗憾的是，笔者因为需要乘车由庆州赶往仁川，乘当晚17：40的CZ0684航班返哈，不得不忍痛割爱。好在2018年5月来庆州参加NEAR的论坛时来过一次，但这样现实的一个空间和天上的两个空间，对笔者而言却是因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心境、不同的年龄，每次观看都会产生截然不同的“一期一会”的感悟。期待下一次与佛国寺的“一期一会”早日圆梦。

                                                                                                      （四）

这次主办方安排了拜会庆州市政府的日程。作为千年古都的庆州市政府的建筑外观很简朴，丝毫看不出张扬和奢华，似乎传承了新罗人基于佛教的简约风格，也印证了千年发展得益于节俭的传统。相当于市政府的外办和文旅部门的负责人向我们介绍了庆州的基本情况，还放映了动漫制作的反映庆州千年历史辉煌的宣传片，新罗善德女王的诞生让人联想半岛女王原本是有先例的，也是善治善为的典范。庆州将承办2025年的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APEC），街道随处可见关于“APEC2025”的宣传海报和各种横幅。庆州市政府也很用心，向代表们赠送了能最大限度记住和推介庆州文化特点的不同语言的地图、历史文化贴纸的文具和雨伞的精致礼品。中日韩等东方文化讲究礼仪，但送什么和能发挥效应，韩国在这一点上可以说做的十分用心和专心，也让收到的人不能不上心。

这次有幸邂逅日本友人羽场久美子教授也让笔者看到了中日和平交流的魅力和潜力。按照主办方的安排的专家论坛发言顺序，笔者首先发言，然后是来自日本的世界国际关系协会亚太区会长发言。在开会之前，NEAR负责日本方面合作的专门委员金瑞贤曾将她介绍给笔者，理由是离开庆州那天的午饭两个人因为航班的关系无法与大家一起参观佛国寺，午饭也需要提前几个人单独吃。在专家论坛发言时不仅挨着，在下午的地方政府专场会议时也与她挨着坐。上午论坛开始前，羽场教授向笔者赠送了她与山本教授编著的《国际政治视角下的东亚共同体》，下午挨着坐时又向笔者赠送了由中国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的中文的《全球化时代的亚洲区域联合》一书。除了论坛手册上的职务，羽场教授还担任青山学院大学名誉教授、早稻田大学招聘研究员、全球化国际关系研究所所长。在离开庆州一起品尝韩定食的午餐上，羽场教授、金瑞贤和她的会讲日语的部下、笔者几个人用日语交流，感觉中日韩的交流和合作需要草根和庶民意识，犹如NEAR此次大力倡导东北亚地方合作一样，羽场教授的发言触及的日本人口、冲绳与中央关系，在交流中听到笔者讲到中国养父母收养日本遗孤时的动容，这样具有和平思维和友好情结的知华派值得我们尊敬。如果说这次论坛真的有偏得，冥冥中真的有眷顾的话，邂逅羽场教授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结识蒙古国布尔干省行政局的ALTANSHAGAI局长也是论坛诸多美好中的意外惊喜。在主办方安排的晚宴上，笔者和她都被排在了一号桌，巧的是，笔者与她邻座。在交换名片后，笔者用拙笨的英文与她进行交流。ALTANSHAGAI看上去不到50岁，个子很大，眼睛很大，英文水平也很好。在观看庆尚北道“Fusion国乐团”演唱期间，我们用英文和手势等方式交流，一会儿因为明白彼此心意开心大笑，一会儿因为会错了意赶忙道歉，感觉东北亚各国民众的友好是写在脸上的，交流是交织在肢体语言中的。临近结束时，笔者想表达“我在哈尔滨等你”，半天她终于明白了意思，回应笔者“她在布尔干省等我”，还赠送了笔者一个蒙古国马头琴的钥匙链和一盒茶叶，小小礼物进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迄今去过4次蒙古国，但只去过乌兰巴托和塔拉河林古城，还没有去过西部的布尔干省。希望借助这次与ALTANSHAGAI局长的缘分，能早日实现刚刚涌上心头的访问布尔干省的小确幸。